[太芥]要把文学当做终身事业来完成
大学文学院师生设定，休闲鱼乐画风。对，摸鱼的鱼。一到school life的场合就发不起刀了，只会发牢骚:)
这篇是 @老瘫酸菜没有牛肉 的校园AU点文
查成绩的时候芥川龙之介狠狠地膈应了一会儿。住对面床的立原道造哀嚎着“卧槽我挂科了！”然后从上铺翻下来认命地翻地上的纸篓，把考完试就扔了的教科书从一堆方便面袋和火腿肠皮底下拎出来，扑扑上面的调料粉，塞进行李包里好回家准备补考。虽然每次挂了科，他带回家的书都还得背回学校来，补考前现看。
“老大，分出来了！”他拍拍芥川龙之介的椅背，“快瞅瞅多少？”
“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净挂科？”广津柳浪蹲在马扎上娴熟地削苹果皮。此君少年白头，容貌沧桑老成，前两个月文学院办毕业典礼，班委抓了他当观众，签到的时候学生会大三的学姐居然跟他一弯腰说，老师好！教师席在那头！虽说此话伤人，但看着他穿着白色老头衫，地上摆着个蒲扇在那削苹果，确实很难不让人生出些含饴弄孙之类的想象来，“芥川君肯定又都是优秀，下学期要申请一等奖学金吧？”
芥川龙之介从打开页面开始就一直盯着这学期的期末成绩：“不，有一个八十九分。”
那俩人在他身后静了片刻，然后立原道造摔了书，广津柳浪吓掉了刚削好的苹果，还好没有落地超过五秒钟就捡起来了，还能吃。
“不能啊！”立原道造冲到芥川边上去看，笔记本电脑上还真的显示着有一科只有八十九分。其实这是个非常了不得的数字了，但芥川龙之介可是高居年级第一名的学神级别的人物，有一科没上优秀简直就是耻辱，何况是八十九分，这比立原道造五十九分挂科还尴尬。
“哪科？”广津柳浪也过来看。
“中原老师那科，我就是这门挂了，”立原道造对着电脑指指点点，“没想到中原老师这么狠啊，挂人一点不带手软的。”
“中原先生暑假出国学习交流，已经走了，卷纸不是他批的。何况芥川君这一手字这么漂亮，中原就爱给卷面分，平时成绩还高，哪能没上优秀，”广津嚼着苹果，和立原道造一左一右活像门神，“我们班的卷纸分给二班老师批了，和中原一个研究室的那个，叫什么……”
“太宰治，”芥川龙之介说着合上了电脑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已经了然于心，“原来如此，是他批的卷纸啊。”
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似乎并不能说有什么积怨，因为太宰治根本就没有教过他，只是一个和中原中也同一研究室的专业课教师而已。说起这两个人其实也挺神奇的，明明是两个文学研究室的老师，却比拳击社的还爱互殴。所幸本校该研究方向刚起步，研究室里就他俩人，大可放开了去打。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学生和同事敢登门了，一届又一届的闲话流传下来，这两个人就成了文学院里有名的“双黑”组合，所到之处人人感其气场避让八尺，以免误伤。
这次中原中也出去交流，三个班的卷纸都给了太宰治一个人批。有人说太宰老师和中原老师不对头啊，这回一班和三班的成绩肯定得被压。分一出来果不其然，以为能过的全挂了，只有二班的人苦笑道太宰老师也没给自己班放水啊，往届他就是批卷最严的，提起这人所有学长学姐无不变色，纷纷表示此人阅卷标准诡异得令人发指，被他批完卷纸简直就不想再做人了，完全就是一个大写的被动人间失格。
只有芥川龙之介成绩稳居第一不曾动摇，可惜这一门也没能拿到优秀，八十九分没有优秀和五十九分没有及格虽然差别很大，其实都代表着同一件事：老师故意的。可是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也不算有什么过节，芥川根本就不是他班上的，一没逃过课二没睡过觉三没在课上给女生传过小纸条，太宰治哪有什么理由治他？
但是芥川龙之介感觉得到，他和太宰治之间就是有那么种莫名的纠缠，不清不楚的，一时说不明白。
芥川龙之介在这个学校里除了学习就不管别的，同班同学也一个不认识，只有住一个屋的立原道造和广津柳浪还能和他进行一些正常的交流。同学们认识他是因为无论哪门课芥川都坐第一排，有他在就从来不用担心老师提问，他总是举手，回答也堪称完美，老师都喜欢他。
按理说这种人不会出现在公共活动上。但是芥川龙之介有唯一一个会参加的活动，诗文会。课外时间芥川都在给杂志社供稿，并不想花时间准备竞赛，但每逢此类活动都会投一篇稿过去，而且一发必中，他不得不每次都到场去签到领奖状，也算加些素质拓展分。
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就是在春季诗会认识的。其实也谈不上认识，只是两个人的目光在评委席和观众席上遥遥地碰上，然后莫名其妙地汇在了一起。那是三个月前，太宰治作为评委审投到诗会的稿子，最后按一二三等奖一共挑出六个作品来。第一的那篇是芥川龙之介的汉诗，韵押得稳当工整，他还举着麦克风朗诵了一遍，也没听出来是随意还是认真，反正校报的记者把这当了个新闻，让文学院的太宰治老师亲自朗诵过，这作品不一般啊！当时芥川龙之介为了上台方便坐在了前头靠边的位置，身边就有一个撰稿的在奋笔疾书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，抬眼去看台上那个心血来潮的始作俑者。
没想到太宰治也在看着他。作品信息上又没有作者的一寸免冠照，可太宰治就是在观众席里找到了芥川龙之介的眼睛，他念完了笑笑，说：“杀气太重。”
……那你还当着那么多人念。
芥川龙之介第二次见到太宰治是在一个月前，他捧着一沓稿纸来中原中也的办公室交一班的小论文，但中原不在，他就把论文都放在老师的桌上。他身体不太好，总是摸不着原委地着凉，那天正感冒，嗓子疼得厉害，便留了字条就离开，结果出门后在走廊里遇见了太宰治。
芥川本来想尽一下礼貌说句老师好的，嗓子一涩一时说不出来，两个人擦着肩膀错过了。忽然他觉得手腕被人拉住，太宰治在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制住了他。
“芥川龙之介吧？来给中也送作业？”
芥川动了动喉咙才得以开口：“对，老师好。”
“还记得我啊？”
“记得，太宰老师，诗会上评过我的诗。”
“那你见到老师不问好？”太宰治手上用了用力，觉出掌心里攥着的腕骨突兀嶙峋。
“抱歉，我感冒了，”芥川掩着口鼻咳了两声，“刚才有点失声。”
太宰治听出来他声音不对劲，放开了皮包骨头的手腕，头也没回地随便摆了摆手：“回去吧，喝点水吃点药。病死在学校不比从主楼顶上往下跳，拿不到抚恤金的。”
然后太宰治就进办公室了。中原中也被他勒索了一顿午饭，此刻正在去便当店的路上。他绕过地上码的几个书垛，去看中原桌上的那摞稿纸，上头压着一张钢笔写成的字条，措辞妥帖礼貌。他拿开它，在里头翻到了芥川龙之介的小论文，是浅谈文学形式的，里头说小说之于文艺领域不过是艺术之末，诗才是文艺中的文艺。太宰想起前两个月审春季诗会的稿子，本来以为学生的诗性一届不如一届，没想到居然在来稿里翻出这么一张纸来，书法清瘦利落，诗意居然杀气淋漓。
他笑了一声，在篇末写着芥川姓名学号的地方多扫了两眼，把稿纸又放回去，压上字条。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，芥川写得一手漂亮的硬笔字。在期末批卷的时候，太宰治特意确认了姓名学号和字迹，给芥川龙之介打了一个八十九，然后录入成绩，不得更改。
他确实是故意的。芥川也猜到了，可他除了记个仇也没什么办法，直到选课。
学校每学期都会在网上放出上百门选修课，每个学生每学期至少修两门，重复修不计入选修课成绩。每到这时学校论坛就会有许多匿名的学长学姐传授选课经验，什么预选靠人品正选拼网速之类的。前者的意思是每门课报满上限就随机踢人，被踢出课程的只好在正选捡些没选满的课，网速快一点的也许能挑到些不那么奇葩的。一般来讲前辈们的经验帖里给选修课的分类标准是点名频率、课后作业和结课方式，运气好的能挑到不怎么点名、没有作业、论文结课的科目，运气不好的结课时得考试，能逃的课也少些，最差的就只能挑太宰治的文艺理论，堂堂点名留作业，考试结课，而且不开卷，加之其人间失格式的阅卷标准，选了他的课还不如选择死亡。
芥川龙之介浏览了一遍选课表格，挑了一门文学鉴赏，然后把太宰治的文艺理论全选了一遍。最后太宰治发现下学期他有三个选修课要上，但是每个班里都有芥川龙之介。
……这种不惜考三次试的勇者还真是少见啊。
再开学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就大二了，领着考上同校的妹妹提前了几天报道，趁着女生宿舍还没人来，还进楼帮她收拾了行李，仔细架起蚊帐和床帘，银就只负责把衣服挨个挂到自己的衣柜里，一边是利落干练的黑衣黑裤，另一头的却带着小花边和精致的褶纹，还配了几个粉的白的挎包。收拾完寝室芥川领她去校园里转悠，逛过食堂超市操场，把教学楼指给她看，这边这个白楼里头全是听力设备，全校的英语课都在这上，那边红砖的是物理学院实验楼……然后到了一个墙上趴满爬山虎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绿楼，芥川指了一下说，这是我们文学院，底下有个书画活动室，你以后可以来。
刚说完太宰治就从楼里出来了，看见他俩还笑眯眯地打招呼。银在生人面前就挨在他胳膊边上，冷得一个字也不说，芥川龙之介一时不知该怎么介绍，就说：“这是我的老师。”银这才放松警惕，很礼貌地给太宰治鞠了一躬说老师好。太宰一摆手说你又没上过我的课，拿着个饭盆头也没回地走过去了。芥川点点头跟银低声说没事，他就是这样的人。
银眨眨眼：“哥哥跟老师很熟悉的样子。”
芥川愣了一下，嗯一声应付过去。其实太宰治那句话还指不定是跟谁说的，因为芥川其实也没上过太宰治的课。
不过开了学就上上了，而且每周三堂一共六节，立原道造和广津柳浪都觉得老大你好拼，杀父之仇也莫过如此，但芥川龙之介始终都是学神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，堂堂坐第一排。可太宰治居然毫无反应，提问也从来不点他，好像根本没注意每堂课第一排都有这么个人，而且还和上个班某个学生长得一模一样。要是交作业，太宰治下一堂课就会批好，分ABCD四级，D级重做，可是他给芥川龙之介的评分居然是还行，和拉丁字母完全没关系的两个字，还行，可还行是个什么意思？
这学期芥川龙之介拿了十五个难以描述的“还行”，第十六周整个学校都开始张罗着期末考试，教学楼里整夜站满了人，背诵声如同此起彼伏的潮水，听起来好像在唱经。芥川龙之介已经考完了，银还在上自习，那两天他都在走廊里陪银吃夜宵，然后提着便当盒回宿舍，有一次刚要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太宰治拿着两个茶杯从研究室里出来，他们打了个照面。
太宰治越过他肩头看走回自习室里的银，流水一样的长发在她身后一泻而下：“考得挺好？又陪姑娘吃晚饭。”
然后他又自顾自地走去热水间了，芥川龙之介看着太宰治消失掉的背影不发一言。他当然知道这一学期以来的忽视太宰治也是故意的，可又会像他们私交很好一样说这种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。他很想抢上一步去解释一下银是他妹妹，但是这样……好像更奇怪了吧？
到底奇怪在哪儿芥川龙之介也说不好，直到他回到寝室查成绩。
太宰治又给了他八十九，三个八十九。
“这么着急登成绩，你赶着投胎啊？”中原中也躺在转椅里喝热水，看着一回来就冲上速溶咖啡打开教务系统的太宰治。
“要是不务正业，像你那样轻松也很容易呀。”
“拉倒，批三套卷纸就厉害？还不是你自己作的，非出不一样的卷纸，用一套不就完了么……哎，我听说我们班芥川选了你三门课？那他岂不是答了三套不一样的卷纸。”
“对啊。”
“……你俩都是奇人。”中原摇摇头。他是芥川的班导，就算专业课已经教完了，每学期还是得对班级关心一下。芥川这人太勤奋，实在不用他操什么心，只是听说他选了三门太宰治的文艺理论时还是吓了一跳，同开一样的选修课，自己班的学生居然被太宰治这厮抢跑了？
中原中也叹气，也不打算跟太宰斗嘴了，打开教务系统准备上成绩，到明后天全校老师都在录入，校园网估计就撑不住了：“青鲭你这科挂多少？”
“一半。”
“啧啧啧，当你学生真可怜。”
“哪有？”太宰治在键盘上敲来敲去，屏幕的冷光照着他的脸，“他们又不是我学生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，那你这学期是在给鬼讲课啊？”
“谁知道呢，也就是一群看小说睡懒觉上课玩手机的人呗。成天混吃等死，就算坐在教室里也不能说是学生吧？”
中原中也抿一口热水。他跟这个搭档时而互殴时而互损，但太宰治一要正儿八经说什么，其实他是最赞同的，不然他也不会和这人坐到一个办公室去。面向学校的选修课不比给文学院上专业课，学生从来不听，但也无从强求，可太宰治这句话里中原很是听出些萧索的意味来。
教室里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是学生……老师也会很孤独的啊。
“那你说什么样的算是你的学生呢？”中原中也在网络页面上使劲儿敲回车。太宰治没再说话，在名单里找到芥川龙之介的名字，后面成绩栏上写了一排：八十九八十九八十九。
“登完啦！”他欢呼一声在桌底踹了一脚，转椅在空荡荡的研究室里跑了老远。
“我靠！三个班的都登了？我说怎么进不去系统！”中原中也咬牙切齿，“你又抢网速！”
往前看日子过得长，往后看日子过得快。芥川龙之介每回选课都会额外选上一堆太宰治的文艺理论，听他讲文学形式，美学，诗和创作，就跟《无间道》一样，本来以为只有一学期的，一学期之后又一学期，一学期之后再一学期，芥川龙之介人都要毕业了，还在上太宰治的课。太宰治还是不怎么点他，作业也批了两年多的“还行”，芥川面上不动声色，其实特别想知道太宰治给他的评价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大四的时候中原中也到班上问了一句谁要考研，芥川龙之介留了一个名。然后中原私下找他，让他晚上下课了去一趟研究室。芥川龙之介照例买了夜宵，让银拿着等他一会儿，然后上了楼。他敲了三下门，中原中也在屋里让他进去，太宰治也在，但没想到他俩居然在研究室中间的空地上摆了个小桌吃烧烤和炒饭，地上还摆了几听凉过的啤酒，实在接地气得有点……别开生面。
芥川龙之介站在那儿沉默了片刻，末了还能不动声色地说老师好，也算是好功力。
中原中也放下筷子跟太宰治对视一眼：“你说我说？”
太宰治擦擦嘴指了一下对面的马扎：“坐。”芥川龙之介看了一下那个可疑的马扎，坐下了。
中原中也居然拿起一听啤酒问芥川喝不喝，芥川婉拒，他就自己打开了：“想考的学校和专业定了吗？”
芥川摇头：“还没有，老师有什么指点么？”
“你成绩不错，咱们学校在文学这方面影响力也挺好，足够你保研到任何一个想去的学校。”
芥川学神点点头。
“老师就是想问问，你可以只当一个参考……”
“你留不留校？”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打断了，芥川龙之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可能弄得有点懵，留校？
“留研究室，搞学术，当讲师，”太宰治毫不含糊，“俗称吃粉笔灰。”
中原中也怒瞪一眼太宰治：“我学生你学生？别打岔！芥川你不用往心里去，走什么方向你自己考虑，新方向刚起步，研究起来没那么容易，你要是想着出人头地没个十来年混不明白。”
“留研究室……我能问是哪个研究室么？”芥川一时以为自己不会说话。
“文学院还有哪个研究室？”太宰治说着起身，芥川看着他走到在书籍和笔记中间立着一盏台灯的办公桌。研究室的老师只有他和中原中也两个，不说物院化院，就是比起机械学院的研究室都有点宽敞，但是周围堆满了书，四壁立着的全是玻璃门的木头书柜，透光的只有两扇古老的格子窗，夜里能看见玻璃边上有苍翠的爬山虎被风摇晃。
太宰治在自己桌边的书柜上翻东西，月光从窗户透下来围着他打转儿。
中原中也放下啤酒：“你不用着急……”
“我留。”芥川龙之介头一次打断他的班级导师说话，中原中也都愣了，“我留下。当初报考了文学院，我就有把它当做一生事业的觉悟。”
“那、那、那你明天来填志愿表……”轮到中原中也不会说话了，本来他打算正式一点来谈这个问题的，太宰治说不用，还摆了一桌夜宵，没想到这种拉人上贼船一样的架势居然还真的把芥川留下来了，他甚至当着学生的面喊起太宰治的外号，“嘿死青鲭！我就说我学生觉悟高吧！”
太宰治笑笑，指了指窗外：“芥川，你妹妹还在底下呢，喊上来一起吃吧。”芥川龙之介起身去推窗户，朝银招手。中原中也去给她拿板凳，太宰治就站在芥川龙之介的身后，把一本杂志拍在他背上：“拿着。”
芥川茫然地按住那本杂志没让它滑到地上，翻过来看，愣住了，这是他一直在供稿的那本杂志，太宰治居然给了他一本杂志。他翻到摊开的那一页，是自己写的短篇小说，那一期刊的是《罗生门》，在题头的边上有一个熟悉的字迹，是太宰治拿红色墨水写的……八十九分，括号，优秀。
还是见鬼的八十九分，可太宰治居然在括号里给他注了一个优秀。芥川震惊地抬头，看见太宰治捡起地上的一听啤酒，利落地拉开，递到他眼前。
“不给你削一分你永远不知道精益求精，”他说，“别得意太早，以后还有毕业论文答辩会研究策划和报告。”
听见了敲门声，中原中也去开了门，银提着便当盒进来问好。芥川喉咙动了一下，脱口而出：“太宰老师，这是我的妹妹……”
“嗯，我知道啊，每回期末复习你都在走廊里陪她吃夜宵嘛。明明办公室就在这里你却不陪我们吃，你的中原中也老师可是伤透了心呐。”
“喂那边那个青鲭！你自己的事别拉上我！”中原中也放下马扎怒吼。芥川听着觉得这话说的难道是太宰老师想……他还没想完脑门儿就被太宰治拍了一下。
“琢磨琢磨桌子放哪儿吧，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，中也那家伙赶进度的时候会暴怒地往对面扔飞镖的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又一声怒吼。不明情况的银大概已经懵了，这种办公室里的老师真的妥吗？芥川递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，接下了太宰治给他的啤酒。
“原来如此，既然这么危险……那就坐在太宰老师对面吧。”
所以说啊，给你打八十九分的那个老师，他一定是故意的。
END.
一个片尾花絮：
芥川看时候已经很晚了，让银早点回去宿舍。其实也是为了老师们的颜面考虑，下学期他们还要给银带专业课，这么早暴露本质不太好。中原中也倒是很把他当自己人，喝得很开，已经躺在了书堆前头，剩下太宰治和芥川在那对着喝。
其实芥川也不擅饮，每回只抿一点，现在也有些头晕。太宰治说挺久没见你参加诗会了，我出题，你写首诗吧。芥川朦朦胧胧地点头说好，其实太宰治说的那些要求，什么措辞要简洁凝练，抒情要蕴藉深长，他都快听不懂了。最后好像太宰治早就说完了，他还一个字没说。
芥川有点急，开口念不出脑子里那些微妙的感触，头发沉，一俯下去——
吻在了太宰治嘴上。
真是简洁凝练，蕴藉深长。太宰治拍拍他的脸：“答得好，龙之介。”
而现在躺在书堆前面的中原中也非常想去死。你们是当我不在吗？这是玩什么手法？借酒抒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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